我对黑羽快斗忠心耿耿!!

「瑞嘉」日落

是瑞嘉的电影企划。字数太多造成阅读麻烦致歉。

由 @黎玖_一个废人😊🔫 出的电影梗,希望不要嫌弃w
分歧者电影paro,但是文中没有出现分歧者,只是借用了世界观和背景,还有一大堆私设
Ooc致歉。
食用愉快。





格瑞也不懂自己为什么生在无畏派却是这种性格,或者说,这种性格为什么会生在无畏派。

他的父母是忠实且热诚的无畏派成员,将一切的冒险与勇气视为至上的荣耀,可是他们的儿子却明显地与这种气氛格格不入。尽管这丝毫不阻碍一家人之间的感情,但却注定了今后的分离。

十六岁那年的选派仪式,格瑞将血滴在盆中盛放着的玻璃上时,无畏派的人并没有意外,也没有代表着软弱的惋惜,包括他的父母。他们反而很高兴自己的孩子拥有自己完全没有的个性,得以经历一种他们无法体验到的生活。

通常,最无畏的人也最善良。

况且在他们看来,这基因组合的方式对于性格的改变也是一种别样的趣味。

格瑞从小表现出的品质注定了他将对于这个放纵而疯狂的地方无所适从,但是嘉德罗斯不能理解,转派系的这种行为在他眼中无异于背叛。格瑞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也失去了解释的时间和机会。他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相当于从此跟整个派别形同陌路。是了,派别大于血缘。要说还有些不舍的,除了自己的家人,还有心里深处久居的一抹金色。

多想无益,总会淡去的。

跟着形形色色的人走入诚实派的基地,格瑞觉得有些晃眼。建筑物的风格简约,大体为白色,与众人的个性相得益彰,也与他成长了十六年的昏暗幻境形成鲜明对比。周围的人互相几个成群,聊天内容虽说是调笑语气,用词却尖酸刻薄至极,但无一例外都是实话。

“这就是我以后需要生存的地方。” 他如此想着。

他们不定期接受着测试,断断续续的统共有一个月时间。格瑞已经参加了两场,凭着直觉应对幻境之中的场景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据诚实派本派系的新生说,最后一个关卡是对心底深处的剖析,着实令人无比反感。

“028号,格瑞。”

正这么想着便被点到了名字,格瑞起身朝着测试室走去。躺在45度的软椅上,略蹙眉感受着测试血清被注入颈侧血管。诚实派测试员看了他一眼,作为测试解说的声音在他听觉中开始模糊。

“这是最终测试。这个血清会感应到你最不敢去面对的事情,并让你做出回答。这次的难度远超于之前的两次测验,但这是作为一个诚实者不得不面对的事情。你怕吗?”

“不。”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世界像是数码模块一样被打散又渐渐铺开,拼凑完整后形成了无畏派基地的模样。

他坐着的地方正是新生试胆之处,一个约七层楼高的天台。他很熟悉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在这高度之下有一张大网,会安全地接住每一位跳下去的人。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但这并不是因为这个令人恐惧的高度,而是身旁那抹金色。侧后方的阳光给那个人镀了金边,细细描绘着修长的颈,带些弧度的肩,还有手臂和小腿的美好线条。

金发的少年一条腿曲起,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处,另一条腿垂在天台边上来回地晃动。风吹动着两人的发梢,鼓噪着空气,扰乱着此时不该有的沉默。嘉德罗斯偏着头盯了他许久,像是在斟酌什么似的,然后缓缓开口。

“喂,格瑞。”

“你喜欢我吗?”

格瑞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那双灿烂的鎏金色眸子中是他无比熟悉的认真神情,还有一丝陌生的胆怯,被隐藏的很好,倘若他不够仔细的话几乎会忽略。风吹在脸上是烫的,被拂动的发丝也带来了奇异的痛感。所有所有感官都被最大化,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有什么攥住喉咙一般,他感觉自己几乎要停止呼吸。

如果现在将他置身于一辆疾驰的火车上,他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这种虚幻得如同梦一般的场景令他心慌不已,甚至想逃避。

“这只是一个虚假的测试而已。”心中有个声音在这么叫嚣着,明明不真实却震痛了耳膜。他听见自己回答的声音干涩而低沉,哑得无法形容。还来不及看清身旁的人做为回应的表情,所有场景瞬间破裂消失,以数码模块形式重组。视线逐渐清晰,入眼的又是那名测试员和白茫茫的天花板。

测试员看了看脑电波所显示的内容,对着他笑了笑。“评判良好,判定等级B,转派系的新生中会有这种成绩真是难得,你注定是诚实派的成员。欢迎新生 格瑞 加入诚实派。”




格瑞已经加入了诚实派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除了六年前嘉德罗斯选派时,他申请了作为诚实派代表到达现场之外,两人再未曾相见。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为了迎接什么新鲜血液,他只是想看看那个人而已。但是距离太远,他无法判断那人是不是长高了,也不知道他的声音有没有发生变化。但是他看到他了,这难道还不应该满足吗?

没什么悬念的,嘉德罗斯的血液滴在滚烫的火石上,引起了漂亮的金红色火焰。他转身时眼神略扫过诚实派,格瑞知道他是在寻找自己。可是在一堆白色服饰的人中寻找银色发的他谈何容易,怕是会有种患了雪盲症的错觉。

在那之后,格瑞再也没有见过嘉德罗斯。同年,在同事之间听闻无畏派发生了小型事变,因为首领之一虐待当年新生而被其中的一员就地斩杀。按照规则,那名新生坐上了首领的位子。略微打听了细节,不出意料地,那人就是嘉德罗斯。

他一直很担心,因为那个人的张扬和冲动。但他又矛盾地感到放心,因为那个人的头脑和实力。

这件事情因为触犯条例而被诚实派登记在案,但是无畏派被记录在案的事情也远远不止这一件。这并没有引起格瑞的关注。

在他加入诚实派的第八年,凭借出色的判断力以及备受赞扬的诚实品行,格瑞有幸担任了审判员的职务,算是作为了公职人员。收入不菲且有了许多空闲时间,这种平静而节奏缓慢的生活也正是他所希望的。

但是自从坐上了审判员的位置,他发现了许多曾经没有注意到的派系关系。比如无私派与博学派明暗交错的执政权之争,无私派与无畏派的执政理念相悖,博学派与诚实派某种层面的协作关系,以及诚实派与无畏派的执法冲突。

冲突的累积和爆发都很突然。年中,诚实派首领执着无畏派的种种在案劣行,尽数交给了执政的无私派,无私派那边却很久都没有回信。等了数月之后的回答是允许他们以审判的名义与无畏派协商解决。踢皮球一般的答复,却在某种层面上意味着执政党对诚实派行为做出了默许。

这一整件事情格瑞都是被排除在外的,格瑞想略微打听一下相关信息,得到的却只有一个答案。

“你出生于无畏派,这种事还是不要与你扯上关系比较好。”

格瑞哑然。在诚实派的确有这种好处,几乎没有拐弯抹角的暗示,大家都是实话实说,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听不懂某人的晦涩之意。

后来他隐约听说通过谈判,无畏派为了抵罪将一名首领交于诚实派惩处,以一人来承担所有罪行,就被关押在最高权限的监禁室之中。那个地方是禁地,只有审判长和他所指定的人员可以进出。根据来自无畏派的消息,五首领中三位是老辈,仅有剩余两位是新人,其一是杀旧位而顶替的嘉德罗斯,另一位是以手段和狡黠闻名的凯莉,是他们童年的玩伴,曾因为不断的恶作剧而被唤做星月魔女。他不知道作为交换的是哪位首领,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他完全得不到。他没有向审判长提问的权利,而其他人对于此事一概不知。




手上没有即将开庭的案子时,格瑞总是很闲。中午时分,他窝在沙发里小憩,外面应急的警报声响起,同时他听到卧室有人从窗口翻入的落地声。格瑞拿起桌边的烈斩,放轻了步子朝着声响处走去。虽然在诚实派待了这么久,但是他还是保持着在家中随身带刀的习惯。

也许他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不适合无畏派。

心中默念着三个数,他拉开门举刀格挡着冲了进去,躲在门后的人同时跳出,拿着什么武器朝他劈头砸来。金属相撞的刺耳声音多年未闻,却无比熟悉。格瑞的脑海中短暂地回忆起小时候同几个玩伴打斗时的情形,但是他的思维在看清来人时完全断篇。

自那年嘉德罗斯的选派大会之后,他们六年未曾相见,八年未曾说话。

格瑞从没想过,重逢的场景会是这般。

“怎么是你?”

“……”嘉德罗斯也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举刀格挡的人,脸上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无畏派作为交换的那位首领是你?”格瑞略打量了许久未见的人,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只是两人之间的身高差略微缩小,他的唇上也有了细密的绒毛,更显锋利的眉眼轮廓逐渐摆脱了稚气,有了些许男人的模样。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他想知道嘉德罗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同时希望不是自己所知晓的那件事情。

“不,是凯莉。让一个女人出来顶事,简直是丢无畏派的人。”嘉德罗斯的表情恢复了正常。他嗤笑着,手上力道突然加大,逼上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言语间充满嘲讽的意味。“那诚实的格瑞先生是不是要把我绑起来交给领导你的那群渣……”

“闭嘴,有人来了。”格瑞耳尖地听到有人在门口,礼节性的敲门以示即将入内。在诚实派和友好派中一向普及着白日不闭户的习惯。他侧身躲过因为失去烈斩格挡而自然下落的武器,一掌拍在嘉德罗斯腰侧将他推回房间,顺道用脚将长刀也踢进去,最后小声地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以审判长为首的三个人走进来之时,格瑞正斜靠在沙发上,半阂的眸子略微掩盖着清醒的神色。他的确很不会说谎作假,连装睡都做的僵硬无比。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但是该做的戏码还是要做的。这种事情即便做不好,也不会显得多余。

“格瑞,刚才有人进来吗?”审判长低头看着他开口道,顿了顿又对自己的话进行了半真实化的补充。“有一位监禁室中的罪犯逃脱了。”

“我有允许你们进来吗?”格瑞从沙发上坐起身,紫眸中有些愠怒,带些不悦地看着三名来者。他没有束发带,银色的发披散在肩头,白色的衬衫也没有好好地系着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小半个胸膛,这种放松戒备的打扮对他而言也着实算是难得一见。

“你会好好回答我的吧?不要因为些傻事影响到你在诚实派的前途,你的名字已经在审判长候选人之列了。”审判长眯眼。他见过太多的人,听过太多的谎言和借口,所以练就了无比敏锐的感官。明显感觉到话题在被人岔开,他便不由分说地强行扯回。

“的确没……”格瑞喉头有些梗阻,他能感觉到自己手心的薄汗。从记事起便没有说过谎,这项技能对他来说有些难以掌控。

“渣渣,有本事就继续来追我啊。”嘉德罗斯突然从卧室中踢开了门,巨大的响声打断了格瑞的话。他右臂夹着枕头,左手冲着四个人比了个中指,嘲讽地大声笑着。“老头子,别为难这个年轻的蠢货了,他可是丝毫不知情的。没经过别人同意而以别人房间作为隐蔽地点,这种刺激的事情正是我们无畏派所追求的啊。”

嘉德罗斯将手中的枕头冲着四人砸过去,格瑞伸手替他们挡下。视线被短暂的遮挡之后,他只看见了金色从窗口翻下,是无畏派习以为常的疯狂。

审判长看了眼窗口,又看了看格瑞,指挥着其他两人快速追上。他转身走向门口,最后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打扰了,格瑞审判员。”

“审判长言重了。”

就凭刚才两人交手的动作来看,嘉德罗斯受的伤绝对不轻,至少腰椎和手臂处都有影响他行动的某种伤痛。格瑞靠在窗边,早已看不见那个跃下的金色身影。嘉德罗斯考虑的也算是周到,在他冲出来之前就把烈斩藏在了床下。

——他知道格瑞并不想让诚实派的人发现他在家中还有佩刀。

街道上都是拿着枪支的人,他知道里面都装填了精神麻醉弹药。他们部分穿着白色军装,更有些人整齐地穿着深蓝色衣物,显而易见地来自于博学派。

格瑞有些想不明白嘉德罗斯究竟做了什么,也不明白首领究竟说了什么,博学派的人竟会协助他们捕获嘉德罗斯。但是同时,他想不出作为交换的凯莉又去了哪里。

格瑞觉得自己必须去见见嘉德罗斯,但是他需要等待。

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街上的警报开始解除,拿着枪支的深蓝色制服的人也开始撤退。格瑞感觉心跳的很厉害,这场景意味着嘉德罗斯已经被抓获。抬头看了看挂钟,他被捕的时间比自己预想的推迟了一刻钟。

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嘉德罗斯受了伤又是只身一人,被他们逮到只是迟早的事情。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赌一把审判长对自己的防备。一般来说,刚被抓获的人会被关到低级或者中级的监禁室,而他正巧具有自由进出的权限。

一间一间地摸索过去,他果真找到了贴着嘉德罗斯名字的监禁室。隐隐感觉这一切有些过于轻松,但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可以拿来考虑其中的漏洞。

刷卡之后自动门向右打开,金色的身影随意地坐在地上,四肢和颈项被五条铁链禁锢。他的神色并不狼狈,但是身上由麻醉针导致的伤口斑驳交错,有血迹透过他的囚服而渗出。格瑞紧紧地握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愤怒,可是他必须克制。关上了身后的门,他快步走到嘉德罗斯面前。那人自从开门后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丝毫都不在意被囚禁一般。

“无畏派会来救你的吧?”想说的很多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最无意义的言语,格瑞几乎想扇自己一巴掌。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他这个提问相当于是在浪费时间。

“你在说梦话吗,格瑞。从我被交出来的那一刻,已经没有回去的可能了。”嘉德罗斯扭了扭手腕站起身,拴着他的五条铁链噼里啪啦地混响。似乎被吵的脑子有些痛,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而且你觉得,对于这样一个背叛我的组织,我还会回去?”

“你不是说交出的是凯莉?”

“我也说了,让一个女人顶事,是无畏派的耻辱。”嘉德罗斯靠在墙壁上,他对于面前这个人的提问感觉很不爽。“如你所见,我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

“刚才为什么要出来?”格瑞不明白,如果他坚持着没有人进入的说辞,审判长是绝对不会搜查他家中的,嘉德罗斯好歹可以保证一时的休息来恢复体力。可是他以一种最愚蠢的方式冲了出来,还编造了自以为巧妙的理由为自己的包庇而脱罪。

“因为我是无畏者,无所畏惧一切。”嘉德罗斯看了看面前的人,笑声很轻,带着些不常见的尾音。

唯独害怕你因为我而受到影响。诚实派的首领这个职务,对于从小要强的你来说,应当是梦寐以求的。

当然,这些话嘉德罗斯永远也不会说出口。他是那么的了解格瑞,但他同时也是那么的不了解格瑞。

“那你呢,我没猜错的话,身为诚实者的某人打算说谎了吧。”

尽管被关押,他也是曾经的王。尽管被逼问,他也有更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用来反问。他的骄傲与监禁室格格不入,但这就是格瑞最熟悉的那个人。

格瑞半天没有回话,整个监禁室中安静得过分。嘉德罗斯想说些什么带过这个有些尖锐的话题,却突然被揪住了领子猛的一扯,他失去了重心直接朝着人摔了过去。身上的铁链子互相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可是他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这些声音入耳瞬间便被凌乱的思维强行抹去。

格瑞低着头咬上了他的唇,扯着领子的手沿着衣服侧线下滑,停留在他的腰际。嘉德罗斯整个人都僵住,怔愣之间可以尝到自己口中的血腥味。那个人吸吮着,啃噬着,带着自己无比熟悉的味道,还有无比熟悉的吐息。

“你在做什么?”终于等到他放开了自己,嘉德罗斯抬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他的嗓音带上了不知名的颤抖。他没有在害怕,也没有在害羞。他只是惊讶,惊讶刚才发生的一切。

可是无法遮掩地,他的脸颊上飞速晕开了一抹浅浅的红。

“你说呢?”格瑞垂眸看着他,说话声音很低。他看不得嘉德罗斯一副“无人在意我”的表情,这会让他没有缘由地感到愤怒。

“我不知……”

格瑞又一次吻了上去,将他剩下的那些不识时务的话尽数堵在口中。滚烫的舌舔过刚才咬出的伤口,通过人半张的口长驱直入。他肆意地搅动着人的口腔,灵巧地卷动对方的软舌,轻掠过敏感的上颚。嘉德罗斯有种窒息一般的晕眩感,双腿有一些虚软。他被主导着神经,除了笨拙地接受之外做不出其他的动作。格瑞一只手环着他的腰,微微托住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不断地加深着这个绵长而充满侵略性的吻。

他从不知道格瑞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重新获得了自主呼吸的权利。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觉得因为窒息或是什么陌生的原因,弄得他有些晕头转向,小腿甚至使不上力。他靠着身前人的胸膛,完全依赖着他托住自己腰侧的手而稳定身形。

“嘉德罗斯。”

“我喜欢你。”格瑞垂眸看着他,密长的睫略半掩着眼中的紫,遮挡着来不及消散的情欲。

“……”嘉德罗斯梗住,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口。

“我想让你安全。”

“我想让你走。”

可能刚才窒息的太久,嘉德罗斯感觉自己脑子还是有点缺氧,甚至产生了幻听。这个人现在在说什么?印象中的格瑞不是这副模样,他是从小和自己长大的人,是从不说谎的人,是去了诚实派而令自己愤怒不已的人,是个对感情冷漠如厮的人。

也是自己喜欢了很久却不愿意承认的人。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格瑞一口气说了很多,他的脸颊略泛起了潮色。他看着面前有些发呆的人,等待着一个回答。

“你穿白色真丑。”嘉德罗斯终于是找回了以往的状态,除了带些可疑红色的脸颊。从鼻间不屑地冷哼一声,他伸手揪住格瑞的领带迫使他低头,主动吻上了他滚烫的唇。

又一次的唇齿纠缠之间,格瑞觉得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教他怎么好好说话。




被关在监禁室的案子通常都是一个月起步的时间才会被带上法庭,格瑞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他完全不担心会有人虐待嘉德罗斯,这是在诚实派中不会存在的行为。

三天后,他接到了审判长交于他的一个案子,一周后由他主庭审理。他略微看了看资料和供述,很清楚这个审判结果必定是死罪,且没有什么翻供的可能性。但他一向严谨,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只是他有些疑惑,这些资料的用词很巧妙,似乎在刻意避开什么东西,让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直到一周之后走上了审判台,格瑞与台下那人对视的那一秒,感觉自己后背的冷汗都在下滑。

他的不安应证了。

嘉德罗斯被关在监禁室恐怕是审判长设的一场局,为了让自己以为一个月之后才会开庭,从而对这份资料放松警惕。

漫长的互相诵读资料与辩论,终于迎来了最终时刻。整场审判的倾向都是一边倒,所有人都不认为结果还会有什么悬念。格瑞看着铁板钉钉的结果,拿着资料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全体起立。”

“判决如下。”

“无畏派前首领,嘉德罗斯无罪,即刻释放。”

全庭哗然。

因为审判员的最高权利,嘉德罗斯被当庭释放。格瑞略微算了算时间,在审判长启用调令前去捉拿嘉德罗斯之前,以他的身手足以离开。从庭侧小门冲出回到了家中,不出意料地看见了卧室中的嘉德罗斯,这人恐怕又是从窗户中翻进来的。他的时间很紧,甚至来不及解释什么。他从桌边拿起长刀扔给对方,尽力做出冷静的模样。

“这把刀借你,等会还我。”

“……谢了。”凭着对格瑞的了解,嘉德罗斯知道他此时除了接受,说什么都没用。他接过烈斩,这是自从无畏派起格瑞就一直带在身边的长刀。刀刃锋利异常,他们小时候常拿这把刀开玩笑,将其称为“所见皆可斩”。离开之前他最后看了银发的人一眼,他想问问私自更改审判结果会对他造成怎样的影响,可是到了嘴边却成了另一句多余的话。“记得来带回你的刀,渣渣。”

“好。”格瑞知道,想听嘉德罗斯说句情话不如去找拟声机,但是那人想表达的情感他都懂。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他安排,在送走嘉德罗斯之后他迅速去了紫堂幻家中。那个后辈一直很敬仰他,在这种时候也许是最后一个能帮助他的人。

“紫堂幻,求你一件事。”

“前,前辈对我不用说这个字。我会尽力办到的。”紫堂幻有些慌张。刚才的审判他作为副审判员而在庭,听到了格瑞的宣判之后吓得魂魄都要离体。他现在的感觉还有点虚幻,那个一向公正不阿的人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告诉嘉德罗斯等会即将发生的一切,然后让他离开。”

几乎是刚交代完,审判长就带领了几个人找上门来。格瑞没有问为什么审判长知道他在这里,只是对着紫堂幻最后一次鞠躬,然后安静的让执行人员为他带上手铐,跟随着他们去了法院的处刑室。

“你真平静。你知道你要面临什么吗?”审判长站在他身旁叹了口气,将手放在他肩膀上。

说谎的诚实派成员将被逐出派系,成为不被社会接纳的无派系流浪者。

同时,根据法令,徇私枉法的法官必将付出性命的代价。

“知道。”格瑞点了点头。他双手被缚在身后,固定在行刑处的凳子上。他异常的平静,因为他在做出宣判之前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我曾想将诚实派首领的位子交给你。”

“谢谢审判长。”

“处刑吧。”

审判长闭上了眼睛走了出去,接下来的场景他并不想收入记忆。他真的很喜欢格瑞,甚至超过了对自家孩子的喜欢。这个少年的性格无比地适合执掌诚实派,可是他没有通过这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场考试。

格瑞闭上了眼睛,他突然想起测试的那一天,出现在自己幻境里的那个人。他的眼睛金灿灿的,人也是,耀眼得就像太阳。他开口,是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无比熟悉的语气。带些调笑,带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你喜欢我吗?”

他能听见自己擂鼓一般极速跳动的心脏,带来近乎窒息的感受;他能听见自己身上的细胞舒张的声音,怯怯地,却不停地呐喊着两个字;他能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愉悦。

“喜欢。”




“喂,格瑞。”

“以后咱两都只能过无派别的日子了。你做好准备了吗,渣渣?”

铁皮火车上,嘉德罗斯挑眉,盯着身旁的座位笑的灿烂。他抱着双臂斜靠在火车上,絮絮叨叨地说些有的没的,有曾经两个人一起发生过的故事,还有他独自面对的那几年时光,他都想说给对方听。语气虽然带了些不耐烦,但却滔滔不绝,言语间的骄傲炫耀之色几乎要满溢出来。

看,之前的那些年,因为有你,我过得很好。

看,之后的那些年,虽然没有你,我过得也不赖。

车窗外是金灿灿的油菜花田,这个时节的花开得正好,被绿色的叶子托起了一种傲然风范。夕阳挂在半空中,将层叠的云雾缭绕出一种瑰丽的暖调色泽。已经暮年的太阳用余晖普照着世间,博爱地将破旧的铁皮火车也镀上了优雅的金。那暖黄色的光芒柔柔地穿过透亮的玻璃,吻着那金发的人脸颊上的一处莹亮,也落在他身旁。

在他身旁的座位上,仅有一把长刀安静地斜靠着车的内壁,锋利的刀刃反射着金色的微光,暖了冷清的空气,漆了孤独的车厢,映得仅有一人的车内有了一丝暖意。

太阳要落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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